钱塘江丨在高原，我也想送一面锦旗

潮新闻(xīnwén) 记者 林婧 黄亚洲 西藏(xīzàng)堆龙民泰村镇(cūnzhèn)银行联合堆龙德庆区社区、村组党支部开展了“送温暖”慰问活动。图源 西藏堆龙民泰村镇银行公众号 堆龙民泰村镇银行(yínháng)的业务室，挂满锦旗 锦旗送(sòng)的(de)是心意、丰收、盈余、激动、青稞发出的欢笑。这家银行的每个工作台面旁边(pángbiān)，都是红晃晃的一片，都是藏汉同胞脸上的太阳颜色。 这面锦旗，是“高原巴珠修理店”送的：“高效规范办实事，热情(rèqíng)贴心为百姓”。那天，年轻的巴珠多么(duōme)着急，二十万的开张费为什么非得回家乡那曲去申请(shēnqǐng)。这里明明是拉萨，汽车穿梭(chuānsuō)。银行出现了，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一个年轻人的事业，终于，发动机一样隆隆(lónglóng)作响。二十七岁的信贷员江永嘎玛，在介绍这面锦旗的时候，还有点(yǒudiǎn)害羞，满脸都是锦旗的反光。 这一面“以客户为中心，用真心暖民心”的(de)锦旗(jǐnqí)，其实，也带有发动机的轰鸣。一辆重卡，四十万，多吉次仁多想下手啊：他有二十万，但缺一半；他刚从当雄草原脱贫搬来城市，年轻人的愿望是(shì)，能继续像草原上的马一样驰骋(chíchěng)。他与银行的营业部经理伦珠，都知晓附近(fùjìn)的石膏矿急需运输，于是，精诚握手，一拍即合(yīpāijíhé)。一匹城市的骏马，很快，把拉萨当成了草原。 真正的发动机是，这家由浙江民泰银行控股的银行，有一颗与西藏(xīzàng)农牧民交朋友的诚心。所以，大墙上无数的锦旗(jǐnqí)，在我眼里都有了风马旗的意味。银行的朋友时不时就跑基层，发名片、放易拉宝、宣传信贷政策(xìndàizhèngcè)。这是(zhèshì)一种强大的轰鸣，于是，青稞、牛羊、城乡经济，一齐传来润滑(rùnhuá)的和声。 我也想送这家银行的一面锦旗，用诗句，精心编织。不知道发动机轰鸣之后(zhīhòu)，这首小诗，能不能飘扬(piāoyáng)起来？ 浙江的(de)贷款送进了高原的毡房 那幅场景我总是不能忘怀：择仁多吉(duōjí)和格戎卓玛夫妇(fūfù)从白色毡房追了出来(chūlái)，小羊羔咩咩的叫声也追了出来，彩云追了出来，洁白的风追了出来；他们说啥(shá)也要把一大块牦牛肉干塞给你们，必须把这吉普车的后厢盖打开，必须带走(dàizǒu)；因为这是祝福，这是感谢，这是最真诚的扎西德勒。 都感动(gǎndòng)了，年轻的择仁多吉和格戎卓玛夫妇感动了，他们的阿爸阿妈也感动了，就是你们(nǐmen)这些信贷员，一遍遍的跑来(lái)，带着贷款(dàikuǎn)来，带着劝说来，带着致富的生动例子来；你们说啥也要把你们浙江的实干精神，驮上我们的牦牛，驮上海拔四千的高原，做成我们的明天。 你们坚持要在我们夫妇胸前挂上两朵大红花(dàhónghuā)，坚持说择仁多吉和格戎卓玛这么(zhème)勤快，这么有养殖经验，一定能成为致富标兵；说为什么不作深度加工呢，这么优质的(de)(de)牦牛肉，甚至可以远销欧洲——哎哟扎西德勒，你们的话比风中的经幡还动听啊！ 择仁多吉和格戎卓玛夫妇(fūfù)那一刻流下了热泪，因为夫妇俩三年后，果真佩上(pèishàng)了大红花。他们的优质牦牛肉虽然没有远销欧洲，但已经畅销(chàngxiāo)藏东与山南。他们年终跑到(dào)银行归还贷款的那股开心劲儿，就好像日落时分往家里赶两百头牦牛。 我不能不为民泰银行的信贷员们点赞，他们目光炯炯，每天在海拔四(sì)千米(qiānmǐ)的草原，寻找择仁多吉和格戎卓玛夫妇。 他们认真(rènzhēn)地说(dìshuō)，每一条毛细血管都通畅了，一个国家的脸色，也就红润了！ 这么深的(de)山沟沟，只有牧民(mùmín)央金白玛能住这么大的鹅毛雪，只有牧民央金白玛能扛，当然，牧民央金白玛的109头牦牛也能扛。 这条山沟沟，藏语叫“来不久嘎”，汉文还不知怎么翻译。山沟一直蜿蜿蜒(wānyán)蜒，掏心掏肺，仿佛接连掏空了二十座大山(dàshān)。 严冬，大山连(lián)大山，白茫茫一片。小汽车如同一只仅露出顶背的黑壳虫，每爬动一步都很艰难。冰雪上撒那么多土，车轮还是空转(kōngzhuàn)。 牧民央金白玛流下了眼泪：大雪封山，银行的汽车还是来(lái)了；汽车开不上坡，喘大气(dàqì)的银行朋友徒步来了。 大白菜来(lái)了，土豆来了，面粉来了！ 问候来了，热泪来了，额头(étóu)与额头碰在一起了！ 与贷款无关，与做业务无关，银行年轻的客户经理，儿子一般地来了！大雪(dàxuě)挡不住他们奔向衣食父母(yīshífùmǔ)的脚步！ 牧民央金白玛今天跟我讲了这么个故事。他这个故事，比他捧出的(de)牦牛奶(nǎi)还好喝。平心而论，他做的牦牛奶没一点腥味，是我这辈子吃过(guò)的最好的牛奶。 今天，就是那位年轻的“德庆镇堆龙民泰银行”客户经理陪(péi)我来的。今天阳光和煦，满山灿烂。他老客户的109头牦牛在(zài)好几座大山(dàshān)享受幸福生活。我喝了一碗牦牛奶又喝了第二碗，醉得这个(zhègè)夏天大雪飞舞。 精壮(jīngzhuàng)的小伙子索郎塔杰 九月，阳光在(zài)镰刀(liándāo)上闪烁的(de)时候，你又来到青稞地头了——精壮的小伙子，索郎塔杰！你送来了瓶装水、饼干、西瓜，送来了家人的感觉！ 腊月，大雪把道路与家门都封上的(de)时候，你推开(tuīkāi)围栏了——精壮的小伙子，索郎塔杰！你送来了大米、蔬菜、香油，送来了家人的感觉！ 黄昏，我们召唤牦牛(máoniú)回家的时候，你又跑来山沟沟了——精壮的小伙子，索郎塔杰！你帮(bāng)我们赶牛，吹口哨，甩(shuǎi)鞭子，你是我家亲儿子的感觉！ 我问索(wènsuǒ)郎塔杰，那么多(duō)山沟沟，那么多户牧民，至于吗，忙得过来吗？ 小伙子笑，说习惯了，说银行领导要求我们(wǒmen)：“先交朋友，后做家人，再(zài)做业务。” 我坐在德庆镇的“堆龙民泰村镇银行”里，看见达瓦、普巴(pǔbā)、扎西(zhāxī)、雅尼、卡巴、达嘎，还有卓玛、珠拉、央金、斯琴，先后进进出出，与(yǔ)精壮的小伙子索郎塔杰搭肩、碰头、拥抱、亲吻脸颊。 精壮的小伙子(xiǎohuǒzi)索郎塔杰一一指给我看，小声说：这一位是为改善基因想买几头优质牦牛；这一位急着要去(qù)日喀则、山南(shānnán)卖牛肉；这一位是为供养上大学的子女；夏贷冬还，他们信用度都很高。 精壮的(de)小伙子索郎塔杰，在西藏经济的高速发展(fāzhǎn)里，你，不停地添加金融的润滑剂，你为速度添加速度，为光亮增进光亮；就如你的长辈，在神灵前长明的灯盏里，不停地添加酥油(sūyóu)。 精壮的小伙子索郎塔杰，我此刻看见你迅速(xùnsù)拉开了车门，今天，你又急着(zhe)去哪里？ 哪条山沟里(lǐ)哪家牧民的牦牛仰天长鸣，忽然，惊动了你？ 在拉萨，造访全国劳模(quánguóláomó)江白 他甚至在家里也(yě)设了办公室国旗、办公桌、满墙的荣誉，都(dōu)是(shì)他家庭生活的一部分。他与我握手的时候很用力，手臂是喜马拉雅的一条支脉。 提及村民们一致要求他当村书记的(de)时候，我总觉得，他的故事就(jiù)像是我们浙江的故事；这位黝黑高大的藏族汉子，是我们浙江的老乡。 确实，他的机灵(jīlíng)与实干都是没话说的。 最初，在(zài)一个单位当炊事员的时候，就喜欢干份外的事：送来伙房的柴火，劈一车40块，一个月劈三车；他硬是比别人每月多挣(zhēng)120块。他认定(rèndìng)，有活儿必须自己干。 来村子(cūnzi)后，当裁缝，夫妻合干一月挣两千。忽然看到，拉萨上项目，缺运力，立马，与人合伙买二手卡车，两万七；一年就赚两万，两年(liǎngnián)够了(le)本；然后，继续冲上潮(cháo)头：13万，买下新车东风康明斯，一次就拉13吨砂石，一天十趟；再然后，设法承包布达拉宫的地下土方工程，获利(huòlì)123万，带动(dàidòng)村民180人受益，大有拉萨河掀起浙江潮的感觉。 之后，带头成立农牧民建筑和运输合作社，当理事长，入股30户(hù)，主营建筑；又见拉萨河与(yǔ)堆龙河交界处，河里(hélǐ)砂石多，于是乘势兴办砂石厂。合作社很快富甲一方。 这样精明肯干的汉子不当致富带头人怎么行？全村(quáncūn)人都要他当书记！说他当时没犹豫是不现实(xiànshí)的：全村年收入一千多万，欠款六千多万；他说那时候压力(yālì)大，睡不着，头发都掉了不少。 这时候，他就指给我看他的稀疏的头(tóu)，但我怎么看，也是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(nǎodài)！ 在(zài)书记任上，他自然(zìrán)励精图治，不仅(bùjǐn)迅速开展民心工程：在村后的西嘎山造林四千多亩，让(ràng)寸草不生的山坡站满雪松和翠柏；又在村子中心，筑造漂亮的“林琼岗生态公园”；关键的一条是，看准社会租房需求，下决心贷款建房。说到这里，他就(jiù)非常感谢浙江在拉萨的民泰银行，说要是没及时得到贷款，村子就根本没法发展。 很快，5400平米的藏式风格大厦耸立了起来。我离开他家后，就去看(kàn)了房子。果然，我看见(kànjiàn)了喜马拉雅上的珠穆朗玛。 他目前已当了八年书记。这个村子，现在叫作“拉萨市堆龙区(duīlóngqū)东嘎街道东嘎社区”，不仅债务为零，账上余额有(yǒu)四千五百万(wàn)。整个社区的总资产，高达一亿九千万！ 我(wǒ)觉得全国劳模，这位汉子是必须当的！ 最后，他指着第二栋大厦的设计图给我看，着重说明，这(zhè)第二栋的底楼，一大部分，是留给民泰(míntài)银行的。我一听，很有点饮水(yǐnshuǐ)不忘掘井人的意味。 所以这一刻，我(wǒ)越看他，越像是我们浙江老乡。 在改革开放的弄潮儿当中，一定(yídìng)有一位冲锋在前的叫做“江白(jiāngbái)”的汉子，无论他，每日精彩地舞动(wǔdòng)在钱塘江，还是精彩地舞动在雅鲁藏布江。 是的，如千军万马奔腾的那种雪白(xuěbái)的潮头，就可以叫做江白。